乡村振兴,规划先行。但在一些农村,目前仍存在规划缺失缺位、规划随意变更、规划与实际需求不匹配等乱象。缺乏科学有效的乡村规划,正在一些地方让乡村振兴遭遇“绊腿”。
“这里要修路,那里要绿化,市里不同的部门都来指导。不同的部门领导要求不一样,去年规划建设的动物园,今年就要拆了建棚。”东部某省一个村的村民向半月谈记者吐苦水。
该村的经历并非个案。记者了解到,尽管规划为先的理念被基层广泛接受,但在“谁来规划”上的分歧,导致一些乡村有上级“大规划”,无基层“小规划”,多部门项目规划,少地区全域规划,规划“缺位”“错位”“善变”屡屡出现。
在福建省泉州市前黄镇古县村,一段3公里长的小溪在6年时间里修了4次堤岸。有趣的是每次修的标准都不一样,于是形成了四段不同风格的岸边风景:有的栽树和灌木,有的用石头堆砌,有的保持乡土风貌,有的建起石护栏。
“都数不清以前做了多少规划方案,办公室都堆不下了。一个领导上来一个方案,还有规划没做出来就流产了。”调研过程中,有基层工作人员如是说。
规划“随意”不仅体现在“善变”的动物园和河堤上,还有缺位、失位的问题。长沙市委党校政治学与领导科学教研部副教授徐良根对该市到党校参加美丽乡村建设专题培训的村支书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显示,22.6%已申报并启动了美丽乡村建设的村未制定规划。此外,62.6%的村支书表示虽然有规划,但谈不上科学与完善——内容笼统粗糙,不具备可操作性;片面强调村容整治,忽视产业发展、精神文明建设……
有的乡村规划由一些初衷很好但不切实际的上级政策统一设计,造成与基层需求严重脱节的“两张皮”现象。
半月谈记者曾在中部某县的一个新型农村社区建设点看到,数十栋10多层高的住宅楼整齐排列,小区空空荡荡,墙边多杂草,垃圾随风飘,周围是农田和普通农房……三四年前,当地大范围推行新型农村社区建设,投入大笔资金,最终不少“烂尾”,有的建成后,由于农民在社区内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而闲置。
“楼房盖得快,招商和项目没跟上,导致农民住进楼房没活干,难以实现当初的美好愿望。”当地一名基层干部坦言。
基层干部群众反映,乡村规划本应成为发展的“指南针”,但在一些地方由于没有充分尊重农村实际需求,成了浪费资源、增加负担的“绊脚石”。
由于与实际需要脱节,大学生黎雨老家的莲花白蔬菜产业扶贫规划去年以失败告终。“村民表示当初开产业扶贫村民大会的时候,只是在形式上征求他们的意见……并不充分考虑村民对产业扶贫的意见和建议。”该学生在回乡手记中写道。
东部一个山区村曾想发展旅游业,花40万元请规划公司。结果该公司规划图纸的标高和实际情况不一样,施工队拿着图纸根本没法施工。后来才知道是拿别地方的图纸套来用。
福建农林大学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朱朝枝说,现在做乡村规划的多是城市规划设计公司,它们容易忽略乡村规划用途和受众多样性,往往产生“破坏性建设”。“现在的一些乡村规划,村民、村干部看不懂,被坑了也不知道。”
针对乡村规划乱象,专家认为首先要过好“规划主体关”。项目和资金需要通过规划去整合,应进一步理顺规划体系。基层建议,继续推进县(市)政府组织领导、相关部门参与、专项建设项目统筹的“多规合一”规划编制机制,避免碎片化。
湖南省政府参事段建南说,应建立分层次、多级别的乡村规划层级体系,采取上下结合,相互衔接的技术路线,建立“研究-磋商-讨论-决策”模式。
规划编制要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结合,让村民广泛参与。“规划应让农民真正享有知情权、参与权、管理权、监督权,维护好、发展好、支持好农民群众作为乡村建设的主体地位。”云南乡村规划建设联盟主席刘志安说。
同时要过好“科学合理关”。专家表示,要立足本地,摆脱乡村规划中的城市思维惯性,亟须培育一批懂农村的专业乡村规划设计人才,充实县乡村多级规划队伍,以满足不同乡村的不同规划需求。
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东南实训基地秘书长缪光华建议,高校开设乡村规划设计专业,并在有关专业展开相关培训,加快人才培养。同时,鼓励一批具有乡村规划能力的公司发展,对进行乡村规划的公司设定资质门槛。(记者:侯文坤 林超 邵琨 宋晓东 刘良恒)
选好一个人,改变一个村。近日记者在浙江走访数十个美丽乡村发现,每一个“乡村蝶变”故事的背后,几乎都离不开村党支部书记这面“旗帜”的引领。
2017年度,金盆岭村的8个优秀党员就是积分制得分前八名,人人心服口服。
冬日的暖阳洒在四川省中江县杰兴镇觉慧村。上午10点,钟标建、匡凤兰夫妇已经挂完了两个面架。